华晨宝马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戴鹤轩：可持续的商业模式，才能确保企业具备生存下去的能力

每经记者 裴健如 每经编辑 孙磊

“我深信，（企业）对于环保乃至整体可持续发展的投入，从长期来讲是具备成本效益的。前期更多是投入，但长期来看是有所回报的。”日前，华晨宝马汽车有限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戴鹤轩在接受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采访时，谈到了他对可持续发展投入的看法。

7月18日，宝马在中国举办了第四届可持续发展峰会。根据宝马披露的《宝马集团中国可持续发展报告2023》，2023年，华晨宝马单台生产水资源消耗量连续6年下降，低至1.72立方米/台；动力总成工厂已于2023年1月实现零废弃物填埋，所有整车厂力争在2024年年内实现这一目标；宝马沈阳生产基地太阳能(000591)光伏发电装机容量在2023年达到89.8兆瓦，较2022年增长21%；2023年，华晨宝马单台生产二氧化碳排放量为0.18吨/台，较上一年降低5.3%；2023年，华晨宝马动力电池电芯供应商在自有生产过程中均已使用100%再生电力，全年累计回收废钢超过8.2万吨、再生动力电池原材料超过1000吨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这已是宝马连续11年在中国发布可持续发展报告。“没有可持续就没有豪华。可持续发展是宝马作为一个高档品牌的分内工作。不论市场短期如何波动，我们始终坚持企业的长期战略，坚持为用户创造价值，坚持做有挑战但正确的事情。”宝马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高翔表示。

对可持续发展的投资中长期看具备成本效益

当前，中国汽车市场正面临前所未有的“内卷”，从卷价格、卷配置，到卷服务、卷老板，车市的竞争日益激烈，各车企都面临不小的压力。乘联会数据显示，2024年上半年，国内豪华车累计销量约为133.44万辆，同比下降5.6%。

在车市“内卷”的背景下，要保持对可持续发展领域真金白银的投入，如何平衡成本控制与可持续创新之间的关系，是宝马需要回答的首要问题之一。

“如果我们是长期着眼去构建解决方案，总会从长期实现我们自己的利益。当然这也需要审慎权衡。我们在预测时把能源、碳汇等等这些价格考虑在其中，如果5年、10年之后业务可持续，我们是可以接着往下做的。”戴鹤轩认为。

他进一步举例称，在电力交易制度推出初期，华晨宝马购买了5年期的“绿电”项目，这笔交易在当时是最早、最大的“绿电”交易之一。“那时候为了保证‘绿电’供应，我们支付了溢价。但只过了8周，就出现了天然气危机、能源价格暴涨等情况。换言之，仅8周时间，我们支付的就不是溢价，而是折价了。”戴鹤轩表示。

戴鹤轩称，宝马对可持续发展的投资，主要集中在三个领域。“第一，短平快，比较容易实现的结余，能够很快降本减碳；第二，在可预见的未来会有相当大的概率让成本起码持平；第三，就是种子投资，我们会和合作伙伴一起关注一些新兴的技术，这些技术现在的成熟度还达不到大规模推广的程度，但如果没人去起这个头，也就永远达不到成熟的程度。”戴鹤轩向记者表示，可持续性发展投资需要在两个方面都具备效益：一方面，要造福地球；另一方面，从中长期看应该具备成本效益。

“若定价不能弥补成本，将不可持续”

按照宝马设定的可持续发展目标，到2030年，宝马欲实现单车全生命周期的碳排放量与2019年相比降低至少40%，到2050年实现全价值链达到气候中和。

为实现这一目标，宝马在全球市场正推进其可持续发展战略。中国作为宝马全球最大的单一市场，更扮演着重要角色。

“中国有自己的优势，例如电池回收。我们联合材料行业和电池行业的合作伙伴，实现电池回收再利用的闭环，因为我们具备每一块电池甚至每个部件的全程可追溯条件，这在世界多数国家并不具备。同时，中国有领先的企业和完备的法律规范，各方有意愿寻找新解决方案。此外，数字化工具广泛用于优化流程。如，在沈阳生产体系投入使用了超过100个人工智能应用，主要涉及质量监控和能耗管理、可持续相关项目。中国的宝马供应商数字化水平整体领先于欧洲供应商。”戴鹤轩表示，各市场之间应互相学习，只有开放合作，才能实现互利共赢。

对于中国汽车市场中愈演愈烈的价格竞争现象，戴鹤轩也分享了自己的思考。“首先，竞争是企业开展创新、同时能够向客户提供创新产品的推动力量。但这样的积极作用，只有在公平竞争的条件下才能实现，所谓公平竞争就需要竞争各方能够遵守一定的规则，这个规则就在于企业推出来的产品能够在长期有可持续性。当然定义价格本身是复杂的，涉及供求关系、产品内涵、软性价值以及硬性价值、情绪价值等。但定价必须能够弥补成本，如果不能弥补成本，它就不可持续”戴鹤轩说。

在他看来，企业要有生存的能力，否则给产品提供的售后服务就无以为继，消费者拿到的商品最后也没有残值。“有的竞争对手公开讲自己定价就是低于成本的，我们暂且不去评判正确与否，但至少我们应当在商业模式上具备可持续性才行。价格是由经销商作为独立的经营主体去确定。宝马会与上下游的合作伙伴一起，商讨对各方而言都可持续的商业模式，以确保各方合作伙伴都能具备生存下去的能力。”戴鹤轩表示。

他进一步解释称：“我们秉持的是长期主义的观点，不管是自己经营还是在上下游合作的过程中，都坚持长期主义。只有通过这样的合作，我们才能去生产优质的产品，同时也才能让整个供应链的各方都各尽所能，才能让宝马的商业模式对各方都是可持续的。”

此外，宝马方面认为，企业社会责任是可持续发展的基石。从2005年起，宝马开始践行企业社会责任，20年来持续为中国社会贡献价值。比如，在宝马爱心基金的加持下，“BMW中国文化之旅”18年来长期致力于中国非遗保护，探访了24个省及直辖市，6大国家生态保护实验区，资助并赋能培训了近1000位非遗传承人。2024年正值大运河申请世界遗产成功10周年，7月22日，“BMW中国文化之旅大运河文化保护教育公益项目”也正式启程，项目将为期3年，重点聚焦大运河沿岸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推广。

“在起伏的市场大环境里，唯有长期主义方能致远。参与并支持中国的文化保护18载，就是最好的长期主义例证。”戴鹤轩说。

官方数据显示，2024年上半年，宝马在中国市场共交付约37.59万辆BMW和MINI品牌汽车。其中，BMW纯电动车型销量同比增长19%。

宝马方面表示，2024年下半年，宝马在中国市场将重点关注业务质量，支持经销商稳扎稳打。在8月即将开幕的成都车展上，宝马将带来数款中期改款及换代车型的国内首秀。